题记：2014年10月29日，我返回了阔别十年的故国，开始为期一个月的探亲之旅。近乡情怯，物是人非，夜不堪寐。在这一个月的时光里，30天时间穿越了14个城市和村庄，日夜兼程。每每细数恩典，至于泪下，自卑而感恩、更欢欣不已。首先是父亲和弟兄姐妹以及一些孩子进入了洗礼的恩典。从江南到塞北，21位陆续参加洗礼的弟兄姐妹中，每一个人重生和洗礼都是一场可歌可泣的神迹。另外还有6位“决志”的慕道友（一个孩子、一位八旬老人、两位大学教授、两位亲人），他们是我的“已得未得”之地。不过洗礼只是意外的恩典，这次归国旨在探访、讨论、聚集、反馈和反思中形成CSMP的基本框架；感谢神，如今这个计划已经成熟了。CSMP的报名表将在下一周发布在不寐之夜上，敬请垂注。不仅如此，神已经为我粉碎了上川岛上的拦阻，门开了。而中国教会在真理上的贫困和实践上的混乱，特别是“洗礼考试”的科举邪教以及将孩子拦阻在红海对岸的罪恶行径，连同大洋两岸主内炙手可热的爱情和同工，共同形成马其顿的当代呼声，震耳欲聋，撕心裂肺，春温澎湃。值得一提的是，后周时代，“贵国”还是呈现一些可以触摸到的进步，包括对法治的强调以及某些对外开明姿态。百姓对“新新时代”抱有一些信心和盼望。为福音的缘故，我祝福这个希望可持续增长。我们已经正式从安提阿踏上福音之旅。下面复制的是这一个月的日记断片，彼情彼景，不敢修饰。另外，这一个月行程的相关照片，其中“非实质性”的部分，将在不寐之夜陆续刊发。愿主与我们同在，祂的爱是爱到底的爱，必为我们的信心创始成终。——任不寐，2014年11月30日

10月28日，从多伦多到上海

这是一个最好的福音时代。一方面，西方传教士成了东方传教士；另一方面，地球上的每一个地方，不再可以用遥远来描述。教会需要的只是真理、信心和爱心，而不是外在实力。与弟兄在机场拥抱而别，这是我对教会最安心的时期。这是神差遣我出去的时期。在机上重读大卫鲍森的旧约概论，重新经历摩西五经。重新为一位老人思想苦难问题，进一步为中国神学生规划旧约课程。应该告别大卫鲍森，中国教会需要更成熟、更传统的圣经神学。在利未记滞留，感慨真理的伟大和高深。这里是摩西五经的中心，这里应该是CSMP的入门课程。五经本身也形成交叉结构：创世记：恩约（神为人作什么）；出埃及记：奴隶（人是什么）；利未记：羔羊献祭（神在基督里与人和好）；民数记：战士（人应该是什么）；申命记：律法（人应该怎样生活在神面前）。反仪式文化以及各色本质主义邪教对信仰的败坏在远东已经登峰造极。剑桥的讲坛没有能力拥有问题意识并拨乱反正，而港台神学、棒子神学以及具有中国特色的改革宗，只是在助纣为虐。如今我们更需要带着礼物朝见上帝，首先是基督的献祭，然后是我们“在形式上”的敬畏、感恩和赞美。什么是民数记的属灵悲剧呢？以色列人在旷野看人延误了40年。一个人对一个人不满，结果人怨沸腾，怨人载道，天怒人怨。民数记6:24三次返回耶和华，这是路德教会崇拜中的祝福——从人那里归来，我们相信三位一体的上帝。主啊，从彼岸到此岸，求你不要再把我交给他们人类，只是将我保守在你的里面，因为只有你是公义的，只有你是爱。我为中国教会如是祷告。

10月29-31日，从上海到杭州

下了飞机，就看见门开了。但尘霾周天蔽日，一度窒息。十年，仅仅十年。主啊，你先要这样熬炼仆人的肺腑心肠吗？从上海直到杭州，一路上看见整个国家如同一个大工地。那是一种恐怖，完全无路可逃的恐怖。喉咙里仿佛灌满了泥土，怎样清洗都无法畅通。我几乎想马上返回去，好将我和雾霾割断。另外一种精神雾霾是无所不在的撒谎和欺骗。我仰望那降生在马槽的救主，由衷地赞美祂：这真是神的儿子了。求主饶恕，我的里面根本没有神的爱。

到了宾馆，Gmail打不开。出租车司机和宾馆服务员冷水冰霜，对陌生人的冷漠，人不喜欢人，这一切没有改变。黑车和假司机以及大学生摸样的自私自利，在任何小事上撒谎成性，毫无教养，这一切变本加厉。罪已经成为生活本身。每个人都在犯罪，每个人都在抱怨和嫉妒。街上人声鼎沸，雨水和泥土混合成比东和兰塞的砖，这是一种非常古老的房地产传统：“2 他们往东边迁移的时候，在示拿地遇见一片平原，就住在那里。3 他们彼此商量说，来吧，我们要作砖，把砖烧透了。他们就拿砖当石头，又拿石漆当灰泥。4他们说，来吧，我们要建造一座城和一座塔，塔顶通天，为要传扬我们的名，免得我们分散在全地上。我们要作砖，把砖烧透了。他们就拿砖当石头，又拿石漆当灰泥”（创世记11:2-4）。这地是另外一个传统产业的故乡，就是“江南丝绸”，曾经借着丝绸之路，将整个西方带回创世记的那场时装表演：“他们二人的眼睛就明亮了，才知道自己是赤身露体，便拿无花果树的叶子，为自己编作裙子”（创世记3:7）。

我知道我回来了，亚洲雄风震天吼。打开圣经，读马太福音9:35-38，“35 耶稣走遍各城各乡，在会堂里教训人，宣讲天国的福音，又医治各样的病症。 36 他看见许多的人，就怜悯他们。因为他们困苦流离，如同羊没有牧人一般。 37 于是对门徒说，要收的庄稼多，作工的人少。 38所以你们当求庄稼的主，打发工人出去，收他的庄稼”。我想到约书亚怎样进入迦南，而保罗怎样进入土耳其、希腊和罗马。申命记真的很重要。上帝没有孙子，只有儿子——每一代人要自己经历律法和圣灵的更新；父辈的属灵经验总体上说与我们无干。从机场出来，这样星夜兼程，为一个孩子的洗礼，并向他的父亲传福音。然后南下，为我父亲预备洗礼。9月30日夜晚，在遍地黑暗中，我点燃了以色列家才有的灯光。一场特别的洗礼，但愿这是过红海的开始，好让我有能力，将我的骨肉之亲都带出来，并吩咐他们向前走。

11月1日，人在西湖

将人间想象为天堂，如同天子崇拜不过就是巴耶稣的自慰。人间天堂，不见日光。伤心桥下霾波绿，曾是惊鸿照影来。西子已经老妪，面色灰黄，可怜江山脏到骨。城里只看见两只飞鸟，在浓烟滚滚中惊慌地逃窜。该隐仍然报复，报复式幸福或消费，这是他们的信仰。看见太阳开始成为新闻。中午，有一缕惨淡的日光照在可怜的西子面上，白堤和苏堤一片欢腾。会议蓝天并没有恩泽江南。日光或伟大领袖亲切接见天堂居民的时间，不超过10分钟。穿越松林和草地，看不见一只松鼠。十年后霾人形象如此经典：取代加国路边松鼠抱拳乞食的，是霾人用夸张的姿态一手举着手机或Ipad照相，一手起舞弄清影。间或有口罩一族通过，昭示着未来一种必然流行的民族服饰，注定比汉服更有生命力和市场竞争力。到处是随地吐痰的人，将我从一间又一间的饭店门口拦阻。11月1日，我在杭州经历寒食。傍晚离开杭州，南下金华。在车站熙熙攘攘中，东北口音的吵嚷和恬不知耻让我难过；而这是一个仍不习惯按规矩排队的民族——没有一个人遵守那条黄线的明确要求，在最小最小的事情上，每一个人都公开犯罪，没有一点点儿的羞耻之心。“真的不骗你”，车站和码头，大街和小巷，充满了这样骗人的人类。警察说：你有困难为什么找我呢？一路上，从诸暨到义乌，不见天日。但神爱世人。主啊，对不起。

11月1日，金华晚宴

中国知识分子用最短的时间经历了黛玉和宝玉的绝望，我只是告诉他们，出家秀在晚清的时候，就应该结束了。当代逐鹿狂热以尸横遍野和山穷水尽两种方式将中国心灵带到绝地，在那里，印度和俄罗斯以及儒教和道家都无能为力。装学已经彻底破产，只有基督教在中国藉“装学”还魂。加尔文主义和敬虔主义在中国的装X行动令人作呕，从北平到南粤，尚无教会。平安了，平安了，其实没有平安。仍然不知道上帝在哪里，教会比无神论更可怜。中国教会的悲剧是，他们从加尔文开始，贩卖一种更绝望的无神论和我神论。中国公共知识分子在我的对面，或者带领他们进入公共厕所，或者，重返圣坛。没有人能拯救别人。

11月2日，从金华到温州

在车上打开约书亚记。约书亚很特别，他将一切胜利都归给上帝。约书亚记也算一本石头记，开篇有12块石头，结尾有一块石头。上帝要在石头里面为亚伯拉罕兴起子孙，我应该有信心。再进入士师记，12位士师中，参孙和基甸的笔墨较多；参孙在江南，基甸在塞北，北方偶像，南方淫乱。大抵如是。参孙的意思是阳光，在罕有参孙的国度里，士师记让我们等候神。士师记也记载了以色列人的历史怎样从12块石头下降到12块模糊的血肉，这让我深深地颤栗。动车是霾国的一大发明；但中西差距一在灵魂，二在乡村。这不是房地产和丝绸能追赶上的。污染和到处人山人海，“抢”是中国第一个动词。温州到了，我看见正午的阳光，看见路得。士师记和路得记本是一卷书。温州有一份温暖，这是中国的耶路撒冷。温州我只能停留24个小时。在这里穿越了一些教堂，看见了一些因为信仰而激动着的弟兄和姐妹。我一直在思想主带我经历他们的意思。我努力而委婉地说明，使徒行传中的教会和钉子户中的教会不同，尽管我从不否认逼迫的现实性。因为圣经早就预言了。显而易见，神学自由主义的任不寐已经死了，只是我希望那里的教会没有失望，反而为我感恩。当然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温州教会面临返回圣经更紧迫的问题。魔鬼会利用逼迫将教会政治化，它比我们都狡猾；但神的意思却是好的。这是伟大的恩典，我希望他们也能看见。我开始更近距离地经历中国教会，这很重要。我深爱这里的弟兄和姐妹，我也能看见，在进一步的更新中，我们会更加相爱。再见，温州！

11月3日，从温州到济南

父母不愿意到南方来，我只能迅速北上。这次回乡的首要使命是向父亲传福音并带领他洗礼，所以我只能尽快返回关外。在济南只能休息一个夜晚，也开始预备这里的一场洗礼。到济南已经午夜，在房间祷告，为后面的行程。求主听我的祷告，祝福祂的仆人。

11月4日，从济南到齐齐哈尔

早上起来祷告。回家了，求主让我更爱这里的父老乡亲；求主将救恩的洗礼浇灌我的骨肉之亲。给父母和亲人传福音，这是非常艰苦的重担。这是基督徒普遍的重担。但神既然能为亚伯拉罕从石头中兴起子孙来，祂就一定能够为祂的仆人赢得胜利。我也突然看见撒旦在我的故乡为我精心预备了一场属灵的争战，它正在利用人性建造防线。我唯有求告我的主，在风暴中辅助你的仆人如鹰上腾，带领我的父亲和更多的亲人胜利逃出，归向你；又成为你美好的见证。求你为此赐下爱、真理、忍耐和智慧并天使。借着撒母耳记神安慰了我，也更新了我。祂说：我必得胜，你和你全家必知道我是耶和华：约柜必然回归，耶路撒冷必被大卫攻克。在落雪之前，我回来了。谢谢主，无论遇到什么难处，大卫常常求告神。

11月5日-11日，齐齐哈尔及保卫村

感谢主，祂先找到我的母亲，让这世界我最爱的人和最爱我的人，作我的同工。我愿母亲看见，神要借着我们两个人与我们一家同在；神要使用我们两个人带领一家人从罪、死亡和世界中出来，归向祂。我很快放弃了靠人的办法带领父亲过红海的计划：我是牧师，你不受洗我很没有面子。我为这种想法感到羞愧。我顺服在主的面前，要用祂的方法：信道是从听道来的。我跟主祈祷三天的时间，求祂将三日复活的神迹，加给父亲和我的家人。我每天早上起来跟母亲讲圣经，而我知道，父亲在自己的房间里认真在听。起初母亲没有信心：全世界人都信，你爸爸也不会信。我对母亲说：神要在我们家中作一件新事，您会看见；没有人靠自己能接待耶稣，但耶稣能接待每一个罪人。第三天我藉着一个电话呼召父亲接受洗礼，父亲说：我愿意接受你们的神，我愿意受洗。那一刻，我的眼里充满了泪水。父亲已经老了，但我在他的脸上，看见了孩子和天使一样的荣美。最后一次洗礼前教导，我讲诗篇23篇，之后父亲、妹妹、弟弟和侄女都站到了洗礼池边。当我一次一次将水浇灌在我最亲的人头上，当我一次又一次为他们按首祷告、披上白衣，我的声音平静而颤抖，我的眼泪喜乐而出。那里有天使上上下下，歌唱赞美主（离境的时候，父亲的生命真的改变了，每天读经，唱诗、祈祷，进入崇拜生活……）。我看见在我的家人身上，一生的黑暗、孤独、恐惧和日益加深的绝望，像沉重的冬云渐渐褪去；而平安、释放、快乐和圣洁，如大水涛涛，正在涌来。这位72岁的老人，经过漫长而坎坷的旷野，终于在白发苍苍的时候，到达了青草地上，到了可安歇的水边。父亲的生命不是一天一天走向结束，不是在等候死亡；而是刚刚开始，通往永恒。耶和华我们的神是应当称颂的。

在和母亲的分享中，我感觉神进一步催逼我尽快启动CSMP的计划。母亲这些年追赶教会的经历让我流泪。一个查经小组，不断搬迁，越来越远；母亲渴慕真道，一路追赶；但最后“实在追不上了”。母亲有哮喘病，即使上四楼，也要中间休息一次。这位老人没有精力追赶如此不着调的“教会”。那里的牧者这样吩咐母亲：你自己找几个人，这样我看能不能一个月来给你们讲一次圣经……这就是中国教会的一个缩影。我仿佛看见一个悲伤的画面：在朔风呼啸的旷野，一个体弱多病的老人，踉踉跄跄地在追赶不断离她而去的帐幕……母亲的祷告的确是大有能力的，我为此感谢神。我也知道在这里有很多像母亲一样渴慕真理的基督徒，却因为教会和牧者的缺乏以及“缺德”而得不到喂养。我跪下来求主在这荒寒之地使用和祝福我们的CSMP计划，感动更多蚂蝗之女起来装备自己，去牧养祂的教会。“三日复活”的洗礼之后，在一个阳光灿烂的清晨，我们一家人从齐齐哈尔返回我们出生的小村子。“酒席”取代圣筵，从北京到关外，从南到北，都进一步催逼我进入CSMP的异象之中。一个人或一个民族如果没有福音，就会把“吃吧喝吧”和无聊的“酒文化”以及蜚短流长变成“安息”的全部内容或全部替代。这是一个没有安息日的民族，因此实在是世界上最可怜的人。一个基督徒可能在所有霾国的酒桌上度日如年，备受煎熬。但没有人敢亵渎乡亲之爱。当感谢亲友如此爱你；尽管信与不信的人的在话语习惯上已经毫不相干。你甚至听不懂人们在喊什么，说什么；不能理解他们的兴奋和悲伤，恐惧和安慰。然而神是怜悯罪人的神，祂要求我们：“所以你们去”。我在面目全非的老房子面前祷告，求神将这里变成一间教会。为我的 亲人，为神从创世之初就在这里拣选了的子民。我也想起彼得的话：金子和银子我都没有，但我有基督可以和你们分享；我奉耶稣基督我主的名，吩咐你们从今日开始，站起来行走。阿门。

11月11日，从齐齐哈尔到哈尔滨

在嫩江我和亲人经历了一场美丽的初冬落日。圣经说，有晚上，有早上，这是第一日……新的一天开始了，我感谢神在喜乐和感恩中带领我离开故乡。十年后虽然访旧半为鬼，儿童相见不相识；但这次离乡是我唯一一次没有惆怅和乡愁的告别。不再有故乡的云萦绕耳畔；陪伴我的全部是奇异恩典……因为我深知，在基督里，我和这世界最爱的人们，永远在一起了；这是任何患难、困苦和死亡都不能拆散的。故乡7日，主啊，你真伟大！

11月12日-14日，哈尔滨

晚上住在哈尔滨中央大街步行街附近。上午在学院路一家规模很大的电脑商城购买office软件。当说我要买原版的产品之时，店主和周围的人像看见外星人一样围观我。售货员大声嚷道：十多年了，我们从来没有卖过任何一件正版的软件！一万元你买得起吗？幸亏侄女和我同行，用专业方式告诉他们我确实要买正版的Office软件，但用不了1万元。店主大大发怒， 变了脸色。她翻箱倒柜，最后将一个满面灰尘、似乎专用来应付紧急情况的正版软件卖给了我。空气中充满了敌意，仿佛“钉死他”那种群情激奋。这就是洗礼要临到的世界：人们公开而习以为常地犯罪和偷盗；同时，所有人视正常人为神经病和仇敌。我对他们的秩序和生活形成一种不能容忍的颠覆。这一点在我们 拒绝“拼车”的冲突中再一次得到印证。我也想起在济南机场，那里的商铺怎样利用机会向我兜售80元一杯的咖啡和78元一碗的面条。在西方，节假日商店多大幅降价，为让穷人也能过节。但这里“趁火打劫”是人人精通的生存智慧，“国难财”的意思也是：你的难处是别人牟利的良机。

我被民愤从街上“追赶”到索菲亚大教堂，看见这古老的教堂已经被改造成“哈尔滨建筑艺术博物馆”了。市政用上帝的“居所”卖钱，门票不菲。解说员拿腔拿调，游客举着手机和Ipad作松鼠状……突然间看见一群鸽子在空中飞旋，在阳光中闪耀着清晨般的翅膀。圣灵是自由的，不能拦阻。神在哈尔滨预备了另外几家人的洗礼。哈尔滨很冷，有一家人要从肇东连夜赶过来，洗礼之后再返回去。这让我特别感动，神也借此让我有能力不辞劳苦、力上加力。我在想，力上加力总是以恩上加恩为前提和结果的。这次有6个人进入了主的洗礼。这只是新生命的开端，我祈求也相信神会从此差遣使者带领他们前面的道路。深夜他们离开的时候，我一个人回到宾馆为他们祷告，求神加倍保守他们平安返回。14日清晨，一位新人打电话给我分享：昨夜这里下了第一场雪；但那一家人返回的路上，一点雪都没有，一路平安。我突然想到圣经中以色列人过红海洗礼的事：神带领祂的子民下海走干地。我也想起这两日在索菲亚教堂看见有鸽子纷纷降下，如同圣灵。这是一场神迹，神所预备的。耶稣真美。

11月14日，从哈尔滨到济南

感谢主从嫩江到松花江所施展的救恩。如今，我返回黄河流域。实际上山东和黑龙江都是我的大数，都是我的故乡。无用的仆人是有福的。昨夜有一些意乱情迷，在战兢恐惧中祈祷，直到黎明。在祂清晨的日光中，得到了饶恕、安慰和释放。求主不要我败走艾城，为你的名使仆人乘胜前进。因为是你应许说：阴间的门不能胜过我们。求你加倍光照你的仆人，不要以利的悲剧覆盖我；求你拯救仆人脱离一切得罪你的大罪，好在圣洁和喜乐中侍奉你；求你让我的第一故乡成为得鱼福地，让齐鲁大地因你的救恩而灿烂生辉。阿门。

11月15日-18日：东夷故地

神在济南施展的救恩让我震撼不已。济南有一家人和另外两位长期慕道的姐妹，在一次聚会中受洗归主。但特别让我难忘的是一位垂危病人的洗礼。这是我从未经历的恩典，而我这个小信的人，曾经想过“绕道而行”。我本想直接去亚细亚，但圣灵拦阻我，让我去一家肿瘤医院。一个可怜的人，才36岁，癌症晚期，已经走到了人生的尽头。我一路祷告，陪伴我的是一位大有信心多年在祷告中守望主的姐妹。在病房前，我听见病人痛苦的呻吟，那声音弥漫了整个走廊和我的心魂。我心里呼喊主，救救这个人。推门进去，病人的妻子和一位长辈绝望地守护在病床，一分一秒在等候死神在他们的亲人身上不屑一顾的凯旋。我想起蒙特利尔刚刚结束的那一场葬礼，想起我所握住的那只手，怎样被无形的黑暗眼睁睁在我面前拖曳而去。我让这两位亲友站到一边，自己上去握住病人的手，他的疼痛传递给我，带着某种热度。他的面目已经扭曲，瘦得惊人。我说不出话来，只是仰望天上，求主赐给我当说的话。大约有几分钟的时间，我开始说话。这场特别的洗礼是只用五句话完成的。

“弟兄，我走了一万里路专门来找你，你听得见吗？”他停止了呻吟，开始点头。我感觉他的手在我的手中有些抖动。“你愿意相信上帝吗？”他点头。“你相信耶稣为你的罪死，又为你复活，并赐给你永生吗？”他沉默了一下，我能感受到一种争战在他里面发动。我再一次重复我的这个问题，并紧紧握住他的手：“你听见了吗”？他点头。我再问：“你能听见吗——你愿意奉耶稣的名受洗吗？”他点头，而他的手在我的手里开始回应我。我马上翻过身来向陪同我前来的弟兄和姐妹要他们手中的矿泉水，并吩咐他的亲人找来毛巾，开始给病人施洗：“我奉圣父圣子圣灵的名给你施洗，阿门”。在洗礼的过程中，他完全停止了呻吟，非常安静和温顺，像一个婴孩儿。然后我们离开，在电梯里流泪泪流拥抱。我们深信，这个病人因基督的缘故，已经得救了。我突然想起圣经上 话说：你的兄弟必然复活。马大玛利亚和拉撒路，我愿意伯大尼的居民向万国报告这大喜的信息！

为给另外一个孩子洗礼，我转去一个小城，千里迢迢，日夜兼程。然而神的恩典实在浩大，神所赐予的总是超过我所求所想的。洗礼前有一场教导，我讲的是约翰福音8:1-12。那也是一个深夜，空气中雾霾弥漫。 因人的罪，大自然的嘴唇是不洁的，远东不过是地上最旧的衣服。看当地一家杂志：游山玩水、吃大闸蟹、喝鲜鱼汤。这就是霾国的信仰；或者说，中国人的上帝有三个居所：肚腹、远古（历史与祖先崇拜）以及远方。这真是世界民族之林中的一朵奇葩；如今东夷故地的后裔们不择手段、千方百计要移民，追求的仍然是肚腹和清高以及骄傲三种恶俗。他们消费了东方，再去消费西方；他们污染了东方，再去污染西方……万里月明同此夜，黄河东面水西头。但什么能叫基督的爱与我们隔绝呢？我很疲倦，我很喜乐。从济南继续向南，我看见黄须菜，这是远东的吗哪吗？

11月19-20日，泰安和泰山

在通往南京的途中，我特意途经泰山。泰山是中国的一种远方，是中国信仰生活的橱窗。我想在那里具体地思想我们所面对的是怎样一个民族，他们终日在思想什么，怎样思想；以及在世界之外，他们的想象力所企及的地方。而福音要临到这些人，可能面临怎样的冲突和捆绑。刚到泰安，遭遇武松——一个为一文钱大大生气可能因此打死老虎的山东大汉。我对山东大汉和东北大汉的印象都非常糟糕，我认为他们是丑陋的中国人中特别丑陋者。上午11点左右，我从红门开始登山，到南天门，大约5个小时。感谢神，我还年轻。

我相信这是一次完全不同的泰山之旅。我对泰山的印象可以一言以蔽之：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先说说泰山文化所展示的可怜。一方面是霾国人民深刻的对人的绝望。人从人中间出来，拼命投靠山林，不惜劳民伤财，在绝顶大兴土木，不过是在人间找不到一丝温暖和安慰、因此对人极度冷漠和绝望的见证。另一方面，对神国极端恶俗的想象。遁迹山林寄情草木的中国高人，在泰山找不到任何真正的安慰，于是进入原始思维和童话世界——这是一种类似泛神论的文学巫术，这些寻找天国的人，只能将一些土丘想象为南天、天门之类；并且在这种催眠中逍遥自况。中国人真的太可怜了，一方面在人间绝对互相厌弃；另一方面，在山林靠偶像文学自欺欺人。文胆，罪人放胆在泰山公然说谎，莫此为甚。

所谓可恨，在人文泰山。人文其实不过是一种纹身——有那样一些不知羞耻的蚊人墨客，愿意将他们笔画多一点的象形文字，在树木和山石上乱涂乱画。在西方的风景区和桥头石壁，只有最不懂事的顽童和黑人才会不顾法律和公德信手涂鸦。一般正常的人，都会以在上帝的作品上第二次创造为羞耻和僭越。谁能自负和无耻到这种程度，竟然以为自己的两把刷子有资格印在公共领域让万世瞻仰呢？中国最懂事的人在人纹主义中尽态极妍。我几乎对他们的攀岩刻字之术叹为观止。这些涂鸦变态之徒，当时旁边一定有一群马屁精：写得真好；后来有另外一批马屁精：这叫书法。马屁是一种食槽的牲畜生存之术，那是耶稣降生的地方。不仅如此，泰山纹身所有文字的内容告诉我们霾人每天都在想什么：我比你们都高。这是一种经典的魔鬼文化，通过吃人或人上人的追求而骄傲地生存。孔子一个破人一定要小天下，更多罪人蜂拥中都要登峰造极，睥睨着羽化成仙。这在任何意义上都是一种精神病。一般来说，登上泰山累得跟孙子似的，以及喝两瓶二锅头，都可以到达中国式俯瞰四海唯我独尊的化境。

有一种西式品牌的二锅头叫《基督教要义》。由于从来没有西方神学的整体知识，加尔文主义对中国教会和传道人的败坏造就了很多泰山北斗。一位“牧者”宣称：基督教要义就是神学历史的巅峰，是最最最的真理总结；不服不能得救。井底之蛙粉饰着荷兰花而小天下。一路上，高音喇叭覆盖了整个景区，反复文革式的腔调：要对痴呆疯傻者严加监管……这就是人文泰山。耶稣降卑到的阴间，中国人跟随堕落的天使一味地追求登峰造极。丘坛还没有撤去，而且烟火兴旺。

11月21日-24日，南京

南京有一场特别的筵席。这是在敌人面前摆设的筵席。六朝烟月之区，金粉荟萃之地，八绝八艳，清谈着空虚混沌和渊面黑暗。然而神说要有光，就有了光。21日晚上，我们返回创世记4章，认识我们的处境。我也借此总结了我去国十年的霾国印象。与崛起的人云亦云正相反，我看见的是它正在慢慢死去，正在进入空前的贫困。一方面是资源的贫困，一方面是灵魂的贫困。崛起不过是人上人或“泰山人猿”面向底层的相对高度前所未有的呈现。在罪恶中抱怨论断罪人，对陌生人的冷漠和普遍的敌意、在任何事情上说谎成性又自以为是，人们的普遍信仰仍然是坐下吃喝起来玩耍，百无聊赖地老去，无所事事不知羞耻地等候“自然死亡”，以及不怕神地追求人上人。

于是埃及遍地都黑暗了。这种雾霾笼罩下的城市文明，奠基于创世记第四章。以以诺城为中心，罪恶奴役着人类历史和个人历史。城市文明的罪恶包括三个基本方面。第一、弟兄关系或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嫉妒凶杀并且遮盖逃罪（创世记4:1-16）。第二、亲子崇拜或代际关系：遗产邪教，孝道伦理或祖先崇拜，以及种的延续取代末世论信仰——父亲为儿子建造一座城，取代挪亚和亚伯拉罕为上帝建造一座坛，亲子关系取代神子关系（创世记4:17-22）。第三、男女关系，罪继续蔓延，一夫多妻制取代一夫一妻制，于是从古代实际上的妻妾成群，发展到今天普遍的淫乱。罪人全部的生命，献给了这三重邪教。日光下面无新事，今天这个世代正是该隐时代。神从未置身事外，祂从对大洪水前的世界满心忧伤，又君临所多玛和蛾摩拉实施审判与救赎。神在基督里对这世界有一个伟大的应许：罪已经伏在每一个门前，它正在恋慕你，但你们却要制伏它。这是如何可能的？

创世记4:3-5告诉我们人类古往今来的两大宗教，也进一步告诉我们，为什么该隐的宗教被神弃绝。综合圣经的整全信息，该隐的献祭基本上等同于素祭，关乎个人成圣，或肉身成道；属于人本主义的修行宗教。孔子小天下，“你们便如神”。人不需要代赎和认罪以及死而复活，也可以靠善工进入神的国。亚伯的献祭涉及羔羊之死，肯定这样的真理：若不流血，罪就不得赦免（希伯来书9:22）。迄今为止，人类所有的宗教和哲学，不外乎这两类：救赎与异教。这两种宗教是启示真理和人本主义的对立，更是代赎与自救的对立。亚伯的献祭在顺服神的方法（创世记3:21）；而该隐的献祭是自己的发明。神并不否认素祭所代表的成圣追求；但若不将素祭建立在燔祭（代罪羔羊）的基础上，这种宗教不过追求不要基督的自以为神。这种对立也分裂着今天的教会——有一种基督徒，从未向罪死，从未真的经历流血的救恩；于是一直是律法主义者来审判别人，并一直靠自己的自以为道德，追求天国的盼望。该隐献祭是生命神学（人本主义）、成功神学和巫医幻术的根基，“不要基督和祂的十字架也行”。

然而人本主义宗教有一个致命的缺陷，就是当他一定不得神的喜悦之时，必然“大大地发怒，变了脸色”。所有不要基督十字架的宗教，都爱生气。生气不仅出于贪欲和嫉妒，也出于自卑——该隐知道自己的献祭无效。佛教之修行，不过反过来证明，该隐式生气是一种普遍的病患。他们深知自己靠肉身怎样苦待都不能讨神的喜悦，只能不断生气；于是宗教从上帝救赎转向态度神学——“修养”取代救恩，生命取代真理，成为异教生活的中心。值得强调的是，这里的“有一日”在原文中应该是“在一天结束的时候”（创世记6:13）——这场献祭应该发生在“申初”，是人子在十字架上断气的时候（马太福音27:45）。生气到中国境界，就是“我要小你们”。然而旧约同样深刻地显示了神就是爱。在该隐发怒和犯罪之间，神来寻找和拦阻他，免得他自取灭亡。

神要该隐认识罪。这是圣经第一次出现“罪”这个字。חַטָּאָת，sin。这个名词首先告诉我们罪也是有“位格”的。罪这个字在古希伯来文中，有这样的含义，抓捕和捆绑十字架上的神——人与罪在相爱中残害上帝。 而上帝对罪有一个基本的审判：不好。这是上帝对人类一个巨大的态度转变：从甚好，到不好。而且上帝告诉我们罪所在的位置，就是“伏在门前”。一方面，“伏”的动作显示罪的潜伏状态，伺机而动；另一方面，“门”意味着你出入之时，罪随时都可能如影随形。耶稣说过阴间的门，应该也是在回应创世记这里的信息（马太福音16:18）。有一个黑暗的动物，天天埋伏在你的门口，这一幕实在让人毛骨悚然。罪是一场淫乱。罪可以成为人的“情妇”。人和罪可能“彼此相爱”（תְּשׁוּקָה，创世记3:16，雅歌7:10）。圣经中所记载的淫乱都可以从这里找到源头。情欲的力量是强大的。上帝要求人类起来制伏罪。制伏（מָשַׁל）这个动词用作imperfect，这是一个延续的进程（创世记1:18，3:16）。制伏是驾驭和管辖，而不是根除。这是圣经对得胜的看法。现在的问题是，这是如何可能的？ “你却要制伏它”，这个绝对命令最后只能靠基督十字架上的救赎。该隐根本没有能力制伏罪，反被罪制伏。这留下一个巨大的悬念，等候基督站在该隐的位置上胜过罪。而我们已经投靠基督的人，要起来将这制伏罪的好消息，分享给世人。

这就是我们推动CSMP计划的根本原因……22日我重新讲论了约翰福音8:1-12，也盼望简单示范我们即将教导的圣经神学，怎样不断接近我们信仰的特质。 也应该为这里受洗的三位弟兄感谢主；他们的洗礼都是一场红海神迹。我特别强调，洗礼的过程就是吃无酵饼的过程；出于圣灵瞬间的感动。圣经根本不存在“洗礼考试”的案例，也不可能有谁有权柄将孩子留在红海这边，等他们长大了自己决定是否出埃及、过红海……然后应该谢谢从天南地北赶来进入筵席的弟兄姐妹，这种爱会成为一种见证和祝福，让我们一起守望一个更为具体的未来。在南京最后一天，我去探访一位84岁的老人，我被她的坚定和认罪的见证感谢神，并深信神的救恩已经临到了。特别值得一提的是，在这两天我才知道，《灾变论》在不寐之夜的读者中促成了一段美好姻缘。谢谢这一家人，求神使用他们所蒙受的一切恩典， 就像起初怎样使用路得的福分，来祝福神的家。南京的分别难舍难分。但基督徒的分离有不同的意义——我们离重聚又近了一天。主啊，我爱这些家人；因为你先爱了我们，正加倍地爱着我们。

11月25日-28日，上海、乌镇和苏州

上海，我在中国的最后一站。在这里神卸去了我两份重担。首先，我像一个孩子，像一个用十年时间要爬上顶楼对一个人说一句天大的秘密的孩子；却在那个人门口突然顿悟了，然后转身而去。因为我突然看见，这个十年的计划，在本质上不过是：还是想解释。既然我已经为这个天大的秘密忍辱负重十年，既然神知道一切，我又何必多此一举呢？那人若是神所拣选的，神必能差遣更合适的使者去寻找她；而我当远离“知道真相之后抱头痛哭”的试探。我如今可以对上海说一句再见。一种最后的、真正的再见。其次，我将这十年，二十五年的经历简单存放在一个地方。不是那个地方重要；而是存放本身，就是彻底交给神了。如同告别政治，我如今彻底告别解释。这是两种对人的告别。我有更重要的事，而只有真正自由的人才可能在遍地宣告自由。

十年前，在国和家之间，我没有能力同时背负重担；于是在穷于应付国的时候，伤害了亲人和朋友。十年后，在天国和上海之间，我同样不能两者得兼。我只能为不能朽坏的冠冕而牺牲人的理解和恍然大悟状。这是我的宿命。

在上海期间，南下乌镇，西游太湖，目的也是在对话和反馈中进一步确定CSMP的基本框架以及最后方案。同时，我也在经历我的十字架。那根刺不断长大，在恩典显多的地方，它在我的背上隐隐作痛。在神面前，我是一个罪魁。因为耶和华只有一是，我只能阿门。特别是在中国最后一日，我在客栈，遭遇了神。如此清晰——“摩西在路上住宿的地方，耶和华遇见他，想要杀他”（出埃及记4:24）。霎时间，耶和华在旋风中降临；有黑云在他脚下，遮蔽锡安城。我扑倒在地，如同死了一般。那时我说，祸哉，我灭亡了！主说，我看见了你的眼泪，我听见了你的祷告。主说，我在怜悯的时候怜悯了你，我在差遣的时候要差遣你。主说，你要起来，吩咐以色列人往前走。

11月28日：上海、多伦多和蒙特利尔

有一种声音，在霾国之行的最后，在CSMP的定稿之时，从我的里面反复升起：“主阿，你愿意打发谁，就打发谁去吧”（出埃及记4:13）。我能感到神的愤怒。我几乎是在半死之中被拖上飞机的，有声音说：起来，你当行的路甚远。然而我何等迷恋谷底那一片苍烟丛里呢？一时间，我泪洒长天。经过东京上空的时候，飞机开始剧烈颠簸。突然间，飞机急速下坠，机舱内一篇惊呼和混乱。这种坠机的恐怖是我从未经历的，我的身体像石头一样落下万丈深渊。我的灵魂仿佛苏醒了，想起这样一幕：“然而耶和华使海中起大风，海就狂风大作，甚至船几乎破坏”（约拿书1:4）。如果他们掣签，会掣出任不寐来；这一点我深信无疑。然而我不敢起来对众人说：“你们将我抬起来，抛在海中，海就平静了。我知道你们遭这大风，是因我的缘故”（约拿书1:12）。我只能埋头祷告神：“我从阴间的深处呼求，你就俯听我的声音。 ……我从你眼前虽被驱逐，我仍要仰望你的圣殿”。半个小时之后，飞机才恢复正常。到多伦多，“鱼”就把我吐在旱地上。返回蒙特利尔的时候，我看见天开了。雾霾和百度不再恶心我，我像Gmail一样恢复了自由。蒙特利尔新月当空，繁星满天。然而空气清新中透着寒冷，守望2014年的圣诞。当冬去春来，主啊，求你起来，扩张你的国度；北风阿，兴起；南风阿，吹来，阿门。

任不寐，2014年10月29日-11月29日